边地文化
佤山的黎明(叙事长诗)

(上接9064期第三版)

 九、在佤山,李培伦受逼迫
  沧源岩帅到普洱,路途较远,
  又没有通信设施,与上级的联系,
  主要依靠信件。
  而信件,需要靠人传递。
  一去一来,
  两地之间的往返,最少也需要半个多月。
  在艰难的环境中,为了工作,
  李培伦深入沧源勐董,开展社会调查。
  当时,驻守的县中队长胡加旺,
  借机煽动部下,逼迫李培伦用半开发饷。
  当时,胡加旺有反动的蛛丝显露,
  为了稳住局势,保险起见,
  李培伦只得作了妥协之举。
  十、第三次沧源保卫战
  两次沧源保卫战后,
  隶属于之前二纵队十一支队的,
  第十大队和佧佤山守备大队,
  因二纵队入编中国人民解放军滇桂黔边纵队,
  奉命合编为澜宁源整训总队联合大队,
  组成沧源统一的武装。
  1949年10月至12月,人民武装解放区,
  发生多起武装叛乱事件。解放沧源时,
  逃亡境外的沧源勐董土司罕富民,
  也妄图在勐董,乘机恢复土司制度。
  在国民党残余军队支持下,
  罕富民挑动绍兴、绍帕等佤族部落,进犯勐董。
  李培伦与田兴武、田兴文兄弟,多次劝导罕富民,
  只要放下兵器,回国祖国,既往不咎,
  并以民族上层人士相待。然而,进犯者立场顽固,
  持续窜犯。最终,李培伦和田氏兄弟,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勐董永和一带,
  发动突袭,一举击溃来敌。罕富民再次逃窜境外,
  销声匿迹。
  十一、外患内忧的岩帅
  沧源三次保卫战之后,
  佤族上层田兴武、田兴文兄弟,
  更进一步向中国共产党靠拢。
  但是,外患内忧的形势,
  依然严峻。
  沧源岩帅处在三面包围之中,
  北面是耿马土司,东北面是反叛的双江,
  南面是阿佤山区,虽同为佤族部落,
  却因械斗不止,结下了许多世仇。
  只有东面,
  与澜沧的解放区,相互连接。
  而内部,则谣言四起。侄子田子昌,
  与叔叔田兴武、田兴文的矛盾,日益激烈。
  同时,潜伏在岩帅内部的反动者谢郁文,
  作为田子昌的谋士,不停煽动田子昌。
  田子昌的野心,不断得到膨胀,
  随时有反叛的可能。
  十二、迷信的鸡卦
  1949年11月的某一天,佤山岩帅的冬天,
  有些清冷。劳累过度的李培伦,
  突然病倒,不省人事。
  反动者谢郁文见状,
  开始大做文章。
  谢郁文找了一个人。
  按照佤族的风俗习惯,
  杀鸡看卦,给李培伦问吉凶。
  谢郁文以鸡卦施诡计,
  对李培伦从普洱带来的四名干部说:
  “凶多吉少,必须赶快逃走”。
  那四名干部,受到谢的煽动、蛊惑之后,
  在李培伦没有醒来之时,便离开岩帅,
  去了双江。
  这样一来,在偌大的佤山岩帅,
  中国共产党党员,就只剩下,
  李培伦和魏文才两个人。
  党的力量受到了剥离和分化,
  李培伦和魏文才的工作处境,
  变得更加艰难。
  十三、险象环生的李培伦
  混迹在岩帅乡公所的反动者谢郁文,
  不仅加快煽动田子昌谋反步伐,
  而且不断制造和散布谣言,
  说:“李培伦将被佤族上层赶出岩帅,
  魏文才也是同样如此。”
  这时候,
  李培伦在佤山的处境,极为糟糕。
  最坏的可能,
  随时会发生。
  李培伦时时防备,处处小心,
  不过,离死亡最为贴近的状况,
  还是发生在了李培伦身上,那是,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
  从缅宁逃窜到岩帅的恶霸傅启忠,
  组织了对李培伦的暗杀。
  暗杀者,在李培伦每天经过的路线伏击。
  当一个人影出现时,他们以黑色的头套,
  包住那人的头颅。正准备抽刀、行刺,
  被困者发出声音。
  行刺者发现目标错误,才放走了人。
  在意外中,
  李培伦有幸逃过了死神设置的劫难。
  十四、简陋的住所
  在岩帅,险象环生中的李培伦,
  既面临来自缅宁的恶霸武装傅启忠的暗杀,
  又面临着潜伏在佤族上层周围的谢郁文的坑害,
  还有错综复杂的,可能随时出现的力量威胁。
  在岩帅,李培伦的日之所处,夜之所在,
  皆是防不胜防,充满着各种意外的可能。
  外出时,李培伦提高警惕,
  随时注意可疑者的动向,
  即便是在岩帅寨子行走,亦是如此。
  入睡时,和衣而眠,即便虱子满身,
  奇痒难耐,也绝不脱衣。
  手持枪械,随时准备跃身而起,投入战斗。
  在岩帅,李培伦的住所,条件有限,
  老鼠猖獗,环境极差。
  屋子外面,没有围墙,没有院子,
  忤逆者可以在不知不觉中站在屋外,
  直接向李培伦射击,并置于死地。
  即便如此,李培伦从未动摇过信念,
  总以忘我、舍我的精神,投身在革命工作中。
  十五、田氏兄弟的焦虑
  1949年11月,澜沧——普洱革命根据地,
  多次发生叛乱。
  一时间,谣言四起,
  形势更加险峻。
  田兴武、田兴文兄弟,
  对前途命运,变得十分迟疑和焦虑。
  近一个月时间里,田氏兄弟对李培伦,态度冷淡。
  既不与李商量工作,也不撵李走。
  即便李培伦找上门,
  他们亦装作没有看见。
  李培伦在佤山的境地,
  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尴尬。
  在大变动时期,许多事件,
  在明暗中演变着。
  在一次偶然机会中,
  李培伦得知,田子昌对李培伦很少去他家,
  颇有意见。
  嗅觉灵敏的李培伦,马上转变态度,
  有事无事常去田子昌家闲聊,
  而减少了去田氏兄弟的次数。
  一久之后,田氏兄弟与田子昌的矛盾,日益加剧。
  李培伦靠近田子昌,亦使田氏兄弟,
  倍感焦虑和不安。
  李培伦预感,
  一种孕育的潜藏之中的事情,
  好像时刻等待着爆发。
  李培伦等待着,
  也准备着应变突发。
  十六、平田子昌之乱
  1、觉察
  1949年12月2日,下午四点左右,
  李培伦一如往常,去田子昌家闲串。
  李培伦进门,
  看见几个人正在装轻机枪子弹,
  马鞍和简单的行李,已经全部准备妥当。
  气氛不太寻常,充满着紧张的气息。
  见李培伦到来,田子昌先开口:“今晚要到贺南去。”
  又补充说:“去住田房。”
  2、枪杀
  李培伦感到,田子昌已经无法挽回,
  而且将会马上行动。从田子昌家出来,
  为避免引人注目,李培伦在寨中迂回了几趟,
  找到魏文成、田兴武、田兴文商量,
  以便有策应对。
  李培伦说话时,
  魏文成和田兴文在火塘边,小声地说着佤语,
  田兴武听后,并未做任何表示,
  只是态度严肃,神情镇定。
  当夜凌晨两点,在黑暗之中,枪声突然响起,
  从睡眠中惊醒的李培伦,迅速带着上膛的短枪,
  隐蔽起来,准备应战。
  不一会,
  田兴武派人向李培伦通报,田子昌已被打死,
  被击毙的还有其父田桑保,以及一个六七岁的弟弟;
  其二弟田子荣已逃脱,不知去向,后来得知,
  去投奔了双江反叛武装彭硕材;至于妇女,
  则按照佤族习俗,一个都没有伤害。
  田氏兄弟以果断决绝的方式,平定田子昌的叛乱,
  避免了佤族内部祸端四起。
  3、清查
  翌日,田兴武、田兴文兄弟和李培伦,
  搜查了反动者谢郁文的住所,找出两面反动旗帜:
  一面是第九区联合总队长,一面是保安营长,
  原来,谢郁文早已为田子昌作了叛乱的准备。
  而双江彭硕材反叛武装与田子昌的勾结计划是:
  把田子昌部队拉到上允,截断澜沧与沧源岩帅的联系,
  从文东和上允两个方向,进攻澜沧,
  打击、消灭人民武装。
  十七、溯源田子昌的谋反
  1、旁落的权利
  田子昌之父田桑保,在田兴武、田兴文之前,
  控制着整个岩帅,地位至高无上。
  但是,因岩帅民众不满国民党沧源设治局,
  敲诈勒索,将时任设治局长陈介儒,
  及随从40余人,
  全部斩杀之后。招来国民党两次兴师问罪,
  田桑保害怕战事,居家逃跑。
  岩帅遭遇重创,
  在危难之际,田兴武、田兴文受命担当,
  恢复秩序,重建家园,赢得佤族上层和民众拥护。
  局势平稳时,田桑保举家返回,
  并向田兴武、田兴文索要统治权,遭到田氏兄弟,
  严词拒绝。田桑保一家,虽有不满,
  但也无可奈何。最初的田氏家族矛盾,
  由此埋进土壤。
  2、胁迫的声音
  田氏兄弟掌握岩帅统治权之后,因为种种原因,
  仍接纳了田桑保之子田子昌,进入政治中心,
  从事相应事务。
  1944年,田子昌远赴昆明做生意,
  遇见沧源班洪王胡忠华,又受胡的举荐,
  担任了“班洪自卫支队指挥部”的副指挥。
  在昆明,田子昌向胡忠华借款,购置枪支弹药,
  返回沧源时,同胡忠华进了班洪。在班洪,
  田子昌去信田兴武、田兴文,按信中所列金额,
  筹款寄到班洪,偿还枪支弹药借款。
  田子昌还附言,如果不寄款项,将不回岩帅,
  而留在班洪。田氏兄弟,胸有怨气,
  但还是咬牙筹集款项,寄予田子昌。
  而从此时起,田氏兄弟,已经对田子昌,
  起了更深的戒心。
  3、觊觎的野心
  归属人民武装后,岩帅民族武装,
  先后两次进行过整编。
  第一次,由迤南边区人民自卫军第一支队,
  整编为第十大队和佧佤山守备队。
  田兴文任十大队队长,田子昌任守备队队长。
  第二次,在一支队入编二纵队十一支队,
  十一支队再入编滇桂黔边纵队第九支队后,
  由九支队整编为澜宁源整训总队联合大队,
  田兴文担大队长,田子昌担副大队长。
  田子昌觊觎大队长之职,心怀不满。
  而此时此刻,
  反动者谢郁文,双江反叛武装彭硕材,
  以及缅宁彭肇模,加紧对田子昌的煽动、引诱。
  欲火攻心之下,田子昌最终举起反旗。
  十八、重修兄弟情
  平定田子昌叛乱之后,沧源岩帅的谣言,
  纷纷终止。田兴武、田兴文对李培伦的态度,
  也有了十分大的改变。从不理睬到主动打招呼,
  到让座,到一起喝浓茶、吃水酒,
  有说有笑,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在田兴武家,李培伦或者坐在竹床上,
  或者坐在鼓墩上,可以随意自如,不受拘束。
  在外形如孔明帽的屋子里,火塘常年不灭,
  飘荡着浓浓的烟雾,又黑又熏。人群围坐一起,
  抽烟、喝茶、吃酒,谈天说地。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全县的很多大事小事,
  被一件又一件商议确定。
  在逃窜到岩帅的缅宁恶霸傅启忠,
  暗杀李培伦事件以后,有一段时期,
  又有传言说,有人要暗害李培伦。
  田兴文找到李培伦,要李搬到田家去住,
  这样,就没有人敢打李的主意。
  得知岩帅上层人士力保李培伦,
  反动分子自然识趣的打消了暗杀的念头。
  十九、艰苦的生活
  在佤山,李培伦的革命生活,特别艰苦。
  衣服破旧,没有多余的可以换洗,
  便到远离寨子,没有人群的河上,
  洗净、晒干,再穿上。
  居住的屋子只有七八平方米,
  便依火塘煮饭,就床板吃饭。
  佤山的屋子,
  构架上酷似孔明帽,楼上住人,楼下关牲畜。
  饭菜的香气,
  常常夹杂着牲畜的粪便,夜晚的睡眠,
  常常有蚊虫叮咬。
  在佤山,李培伦是普洱行署任命的副县长,
  他有薪水,却分文不要,只要可居住,有饭吃,
  能工作,就一切都没有问题。佤族的上层人士,
  和佤族群众,把李培伦的一言一行,
  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在一次场合里,
  他们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或是钦佩之情: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县长。”
  二十、在沧源,稳定局势
  1949年12月9日,夜间10时,
  国民党云南省政府主席卢汉,
  率领全省军政人员,
  在昆明通电全国,举行起义。
  12月10日黎明,五星红旗,
  第一次在昆明五华山,冉冉升起。
  国民党气急败坏,调集军队进攻昆明,
  起义部队和全市人民投入到保卫战之中,
  最终,国民党军队败走。随后,人民解放大军进入云南。
  惧于解放大军的强大实力,内地许多恶霸地主,
  反动军人和不法分子,纷纷逃往沧源岩帅一带,
  他们在西南边陲,造谣生事,制造混乱。
  而此时的沧源,已经经历过三次保卫战,
  和平定田子昌叛乱的胜利,
  田兴武、田兴文等佤族上层人士,
  已深刻认识到中国共产党的强大力量。
  他们在大是大非前,头脑清醒,保持冷静,
  同李培伦、魏文才一起携手,击穿蛊惑,
  攻破谣言,按照中国共产党的指示,稳住局势,
  护卫沧源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二十一、西进部队
  卢汉宣布起义后两天,即1949年12月11日,
  西进部队途经缅宁平村,
  胜利完成牵制敌人的任务,
  这支部队,历时4个多月,
  转战4000多公里、50余个县,
  解放了8个县城,消灭敌军2000多人。
  4个月前,即1949年秋天,
  随着大半个中国的解放,
  以及国民党总统府所在地南京的解放,
  国民党残余部队大部分聚集到了华南和西南地区。
  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华南大部地区后,
  又挥师大西南。
  此时,中央给滇桂黔边纵队下达的作战任务:
  迎接野战军从滇东南入滇,并准备粮秣物资;
  配合野战军围歼入滇的国民党残部,
  防堵残敌逃窜国外,危害邻邦,留下后患。
  正当滇桂黔边纵队执行中央指示时,
  国民党反动派制定了退守云南的顽抗计划,
  部署大规模”围剿“游击革命根据地。形势突变,
  边纵队在由司令员庄田率部,
  迎接野战军入滇的同时,抽调所属部队人马,
  组成西进部队。
  西进部队由滇桂黔边纵队副司令朱家壁,
  任司令员兼政委。从师宗县出发,兵分两路,
  大张旗鼓地扬兵西进,由滇中转战滇西,
  后又迂回到滇西南。
  11月底至12月中旬,
  西进部队进入镇康,在明朗会师,后过耿马,
  经双江,到达缅宁。
  在“跳到外线,西进南击”方针的指引下,
  西进部队以机动灵活的战略战术,
  调动和牵制敌人,吸引敌军的注意力,
  成功地打乱了敌人的部署。
  二十二、佤山之情
  日积月累,工作在沧源岩帅的李培伦,
  完全融入了当地佤族群众的生产生活之中,
  与他们共苦,同他们同甘,
  没有一点像一个地方官的样子。
  见李培伦如此艰苦朴素,
  佤族头人和群众很感慨,他们把李培伦,
  当作亲兄弟,有什么困难,都会向他诉说,
  有什么事情,也会第一时间告知李培伦。
  1950年6月的一天下午,
  佤族头人田兴武、田兴文派人,找到李培伦,
  说:“我们商量了,想让你在这里安个家。
  寨子里的姑娘,你挑选就行,我们帮你办喜事。
  将来你要走,老婆留下或带走都行。”
  李培伦很感激佤山群众,对他的关心,
  他婉言谢绝:“我已有妻室儿女,
  共产党员不能讨两个女人。”
  在沧源工作,团结田氏兄弟,稳住局势,
  是李培伦最大的政治任务,也是最大的胜利。
  结合着国内、省内的形势向好,
  李培伦以心以情,
  赢得了佤族群众的认可和信任,
  把他当作了亲人,心贴心,
  愿意并希望他留在佤山,
  和他们工作、生活在一起。
  (未完待续)

(张伟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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